丫头,欠你的,只能用这一辈子的爱意来还......
凌晨一点,江边别墅内。
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落地灯散着些许光芒,江砚深还没有回来。
林清浅眸色渐渐黯了下去,独自上了楼。
她摸黑上了床,打开了手机,刺眼的光晕开,却照不亮这整片黑暗。
“您好,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林清浅苦笑一声,放下了手机。
结婚三年,江砚深接的电话屈指可数,仿佛自己永远都无法拨通他的电话!
她放下了手机,躺在床上轻轻阖了眼。
结婚三年,不管是家中产业还是自己的一片真心,她全都给了江砚深。
而她换来的,却是那个男人的冷眼相待,与频繁的夜不归宿!
想到这里,林清浅眼眶渐红。
入夜。
感受到身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体温,林清浅缓缓的睁开了双眸。
她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看了眼时间,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。
林清浅转过身,男人英俊的脸庞便映入眼帘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林清浅的声音很轻,江砚深却并未应答,微弱月光照着他眸底的冷漠。
“早点休息,明天中午有个宴会,你记得准备。”
说完这句,他便转过身不再理会。
看着他侧身而眠的背影,林清浅心中浮上一丝苦涩。
三年来,江砚深向来都是这样,对外他们永远是琴瑟和鸣的夫妻。
对内,他们却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所爱之人明明就在身侧,可自己永远都无法触及。
……
翌日。
林清浅醒来的时候,身边一片空荡,江砚深连体温都没有留给她。
她起了身拉开了窗帘,窗外一片阳光明媚。
想起昨晚江砚深说的话,林清浅走向了梳妆台,为了宴会而准备。
收拾好了一切之后,她便出了门,黑色加长林肯已经在别墅门口等候。
“江总在现场等您。”
司机的声音响起,林清浅点头上车。
没过多久,车辆便缓缓的停靠在了酒店门口。
林清浅踩着高跟鞋下了车,黑色抹胸礼服衬得她肌肤更加雪白。
她从容的对着来宾示意点头,举止端庄温雅。
这名利场上事关利益权势,江砚深要她来的目的,只是做一个陪衬的漂亮花瓶。
她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做着,一做就是三年。
大厅装潢奢侈豪华,灯光耀眼。
林清浅手上端着杯香槟,目光在会场之内寻找着江砚深。
蓦地,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林清浅的视线内。
江砚深穿着一身灰黑色高定西装,修长身影与英俊五官搭在一起,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。
林清浅刚想要靠近,却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礼服女人亲密挽着江砚深的手!
她呼吸一滞,僵在原地未动,只觉心中像是漏了一拍。
江砚深笑着在那女人耳边低语着什么,目光中尽是温柔。
林清浅怔怔看着,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尽。
江砚深似乎并没有看见她,侧身和商业合作伙伴交谈甚欢。
等林清浅回过神来,那个白裙女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女人长相娇艳,看着林清浅的目光之中带着挑衅。
“你好,我叫李秀妍。”
“是砚深的爱人。”
第二章 不要管我
酒店里的灯光在这一瞬间让林清浅有些睁不开眼。
她来不及细细咀嚼李秀妍说的话,就被“爱人”这个称谓深深的刺痛。
明明她才是江砚深的妻子,可是江砚深的爱人不是她。
“你来了。”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。
林清浅抬眸望去,江砚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。
李秀妍见到江砚深后一扫先前那副挑衅模样,她上扬嘴角:“砚深,那我先走了。”
江砚深偏头看向了李秀妍,点了点头:“注意安全。”
目睹着这一切的林清浅眼眶渐红,她攥紧了手,指尖泛着青。
“什么时候到的。”
四周并没有什么人,江砚深的声音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,看向林清浅的目光十分的淡漠。
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。
“在你们牵手的时候。”
林清浅的声音很轻,却还是被江砚深听见。
他蹙了蹙眉,缓缓开口:“不要管我的事。”
林清浅一时之间就像是坠身冰窟,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去问那个女人是谁。
灯光交错,身边传来了合作人和江砚深的交谈声,可是林清浅却什么都听不清楚。
她机械的笑着,按照江砚深的要求扮演一个好妻子,并没有任何的不妥。
聚会终于结束。
林清浅挽着江砚深一并走出了会场,几乎是在刹那,江砚深便甩开了林清浅的手。
“砚深。”
林清浅喊了一句,江砚深蹙了蹙眉。
“刚刚那个女人……”她的声音十分小心翼翼,像是害怕她与他的这段婚姻就要因为她的这个问题分崩离析,“她和我说——”
林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江砚深打断。
“我说过,不要管我的事。”
江砚深目似点漆,看向林清浅的眼神之中没有半分爱意,“我们不过是商业联姻。”
他语调冰冷,说完转身便上了车。
车门“嘭”的一声关上,随即绝尘而去。
现在已是深秋傍晚,林清浅呆站在原地,眼眶渐红。
萧瑟寒风吹来,刺骨冷意直达心底。
她穿的本就单薄,带的外套也放在了车上,可是江砚深就这样抛下她,独自离去。
就在这时,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:“你没事吧?”
林清浅一愣,随后慌张的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,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人。
男人一身黑色西装,轮廓分明,双眸十分深邃。
“没事。”林清浅摇了摇头。
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哪家富家子弟,又或者是江砚深的哪位合作伙伴,只知道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,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江砚深只是名存实亡的关系。
“你哭了?”
男人上前了两步,抬手抚过林清浅眼角的动作自然中透着怜惜。
陌生男人的靠近,让林清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:“先生,我们认识吗?”
男人闻言一怔,眸色暗了暗。
“清浅,我找了你三年。”他抬手握住了林清浅的手腕:“你在生我的气?”
一阵寒风吹来,林清浅先前的悲戚情绪被现在的男人带走,只觉莫名其妙:“先生,你是不是认错人了?我不认识你。”
男人语气之中染上了些许急迫。
“清浅,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,别说气话。”
“我是江启钦。”
第三章 那个男人是谁
江启钦的神色不像在作假,林清浅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。
“先生,抱歉,我要回家了。”
林清浅试图挣开江启钦的手,却是徒劳。
江启钦眸色深邃,握着林清浅的手带着失而复得的力道。
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不等林清浅拒绝,江启钦便直接将林清浅带上了车。
车内狭窄的空间让林清浅有些紧张,身边的男人却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:“我不会伤害你,只是送送你。”
林清浅看着他眼底的诚恳,渐渐收了防备的棱角。
她并没有从这个陌生男人身上察觉到恶意,仿佛二人真的是旧相识一般。
可是林清浅很清楚,自己根本不认识他。
她敛了心思,开口说了别墅的地址之后便看向窗外。
没过多久,车辆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。
“到了。”
江启钦的声音响起,林清浅立即解开了安全带。
“谢谢。”她说完便拉开了车门。
“以前的你,从不对我说这两个字。”江启钦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,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。
“拿回去吧,一个人的时候看。”
林清浅迟疑片刻,伸手接下了牛皮纸袋。
下一秒,车辆便直接调头,离开了她的视线。
她望着手中的文件袋沉默了半晌,最终将它放进了包里。
林清浅走到了别墅门口,推门而进,便看见江砚深坐在沙发上,正看着自己。
不等林清浅说话,江砚深的声音便回响在了整个客厅里。
“那个男人是谁?”
江砚深的声音冰冷,刺痛着林清浅的每一寸肌肤。
他居然质问自己?
林清浅将手中的包放下,仿佛并没有听见身边的人的声音一般,直接越过了江砚深。
江砚深见状,眼底怒意更加。
他起身上前两步拽住了林清浅的手,“我在问你话。”
林清浅见状,终于还是转过了头看向了江砚深。
她不明白,江砚深明明不爱自己,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?
“很重要吗?就像你说的,我们不过是商业联姻。”
林清浅的声音清澈,却在此刻彻底的惹怒了江砚深。
“很好,所以你就出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?!”
江砚深英俊的脸庞上浮现了怒气,林清浅试图在上面寻找些什么,可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。
“你可以有李秀妍,那为什么我不能坐别人的车回来?”
“你不配说秀妍的名字。”
他冷笑一声,接着开口:“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和别的人待在一起。”
江砚深的声音冰冷,说完这句便转身摔门而出。
这些话宛如利刃一般刺向了林清浅的心脏。
是啊,她在江砚深的心里,甚至都不配提到他心上人的名字。
随着门关上后的一声巨响,泪水也在那一瞬间蓄满了林清浅的眼眶。
她走到了沙发面前,这才发现自己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摔落在了地上,那个牛皮文件袋掉了出来。
林清浅弯腰捡了起来,修长指尖绕开了纸袋上的密封线。
沉甸甸的纸袋里放着厚厚一沓相片,她随手抽出了一张,呼吸骤停。
泛黄的旧相片,标注的日期显示五年前。
照片中的人赫然是自己与江启钦还有江砚深的合照!
第四章 精心策划
画面上的三人,笑的十分开心。
看着照片中的江砚深与林清浅十指紧扣,她的手止不住颤抖。
林清浅莫名红了眼眶,指尖颤抖着划过了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庞。
五年前的江砚深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,望着自己的眸色十分温柔。
林清浅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剩下的照片,有江砚深和林清浅的合照,也有江砚深和江启钦的合照。
无一例外的是,三人在照片上都笑得很开心。
林清浅将散落了一地的照片收进了纸袋中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
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被迷雾团团围住的记忆如洋葱般一层层被拨开,带着撕心裂肺的疼意。
“呲……”她抬手抱着头,晕了过去。
……
浑浑噩噩之中,林清浅好像看见了江砚深和江启钦。
两个大男孩眉眼间透着几分相似,一个冷漠如冰,一个温润如水。
梦中的自己笑着和他们二人一并坐在树荫之下,身边都是欧洲面孔。
而画面一转,眼前却变成了车群川流不息的画面……
那个和江砚深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在后面追着自己。
只不过,那个男人叫顾深。
“阿深!”
林清浅从梦中惊醒,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入目却是一片苍白。
这是在……医院?
林清浅一愣,环顾四周,却看见了江砚深的身影。
梦中的阿深和面前的江砚深慢慢的重叠在了一起,她有片刻失神:“顾深?”
江砚深闻言,面色冷峻,眸色渐渐暗了下去。
“顾深是谁?”他冷冷质问。
他回家之后便看见林清浅昏倒在了沙发上,将她送来了医院。
可是从刚刚开始,林清浅的口中一直在喊着别人的名字!
林清浅一愣,梦中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之中逐渐清晰,她的眸色也涌上了难以压制的痛意。
五年前她在美国留学,便经由学长江启钦认识了江砚深。
可是那时候的江砚深告诉自己,他叫顾深。
他说,他对自己一见钟情。
那时候的林清浅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,可是好景不长。
她以为的两情相悦,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。
结婚那天,周氏企业被付氏集团以迅雷之势吞并。
父亲心脏病发作离世,母亲受不住打击跟着一并离去。
林清浅在一天之中,经历了世间最悲痛的生离死别。
撞破了这一切的林清浅不顾一切的跑出了婚礼现场,江砚深追着她跑了出来。
车群川流不息,林清浅带着赴死之心冲进马路中央……
可惜,她想一死了之,命运的转盘还是将她和江砚深捆绑在了一起。
想到这里,林清浅看着面前的男人的眼神变的错综复杂了起来。
她嫁给了他两次,两次为他穿上白色婚纱,可每一次都是一出悲剧!
一旁的江砚深看着林清浅沉默不语,心中怒火更甚。
他将手中的照片甩到了病床上,那是一张五年前林清浅与江启钦的合照。
“你口中的阿深是他?”江砚深眸底翻涌着莫名情绪。
林清浅面色苍白,声音透着虚弱:“不是。”
“还有别人?”
江砚深冷笑一声,视线紧盯着林清浅。
闻言,林清浅只觉心中涌上无尽的涩意。
她忽然觉得好累,偏过了头不愿再看面前的男人。
她的反应,让江砚深更为恼羞成怒。
“只要你还是江太太,就别做这些腌臜事。”
江砚深口不择言地警告完,转身摔门离去。
空荡的病房内,只剩林清浅一个人。
她呆呆看着窗外,过往的种种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交织闪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林清浅空洞的眼神才恢复了几缕生气。
她缓缓起身走出医院,上了出租车。
陵园。
林清浅一层层上着台阶,在父母的墓碑跪了下来。
“爸,妈……我对不起你们。”
林清浅嗓音一阵哽咽,眼眶也一圈圈泛红。
“是我遇人不淑,是我引狼入室……是我害了你们也害了整个林家……”
江砚深亲手毁了她的一切,可造化弄人,失忆后的自己又爱一次上了他。
这份爱,是她无法承受之痛。
林清浅从口袋里掏出了方才从医院里带出来的安眠药,吞下了药丸……
“爸,妈,你们等等我,我来赎罪了……”
夜色朦胧,林清浅靠在墓碑前阖上了双眸。
第五章 活着最重要
“医生,怎么样了?”
江启钦看着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,神色紧张。
“患者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,幸亏送来得及时,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,她的精神状况很糟糕。”
闻言,江启钦松了一口气。
他担心林清浅便一直暗中跟着,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。
江启钦望着病房里的女人,眸底闪过几捋错综复杂的情绪。
……
三天后。
昏昏沉沉。
林清浅睁开了双眸,看着周遭一片白茫茫,心中瞬感无力。
“清浅,你醒了。”
熟悉的男声响起,林清浅缓缓抬头,望向了站在病床旁边的江启钦。
“学长。”
听到这个久违的称谓,江启钦心中一紧:“你都想起来了?”
林清浅点了点头,声音很轻:“想起来了。”
随着她话音一落,病房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寂静了许多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江启钦终于缓缓开口。
他望向林清浅的双眸之中满是心疼:“无论怎样,都不要拿生命开玩笑。”
“活着最重要。”他语重心长地重复道。
想起不堪的过往,林清浅心底涌上一阵涩意。
她眼眶渐红,抬眸对上了江启钦的目光:“活着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?”
江启钦一愣,他望着面色苍白的林清浅,心底愧疚万分。
当年的事,说到底也有他的责任。
“你要替伯父伯母活下去。”他声音低沉。
良久,林清浅红着眼眶点了点头。
在医院修养了两天,江启钦带着林清浅办理好了出院手续。
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不用,这些天ᴸᵛ已经够麻烦学长了。”
林清浅摇了摇头,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。
车窗外的风景疾驰而逝,过往曾经也在她脑海中起伏闪现。
思来想去,林清浅心中想法逐渐坚定。
这份沉重的爱意也是她直达内心深处的痛,她不愿再和江砚深继续下去。
更何况那个男人现在也已经有了李秀妍,不是吗?
车辆缓缓停靠在了路边。
林清浅下车之后径直走向了别墅,推开门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江砚深。
江砚深听见动静之后便偏头望向了她,深邃眸色中透着冷意。
“这几天去哪儿了。”
林清浅看着他的眸,心中犹如刀割。
他忘了,可是她什么都想起来了。
是他欺骗她,毁了她的家,现在却若无其事的站在自己面前。
“江砚深。”林清浅嗓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发哽,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江砚深愣住,随后眼底升起了一丝怒意。
“你消失好几天,回来的第一件事是要和我离婚?”
江砚深上前两步,抬手钳住了林清浅的下巴。
“是不是因为那个叫顾深的男人?”他的声音之中透着危险。
林清浅被迫扬起了下巴:“离婚不好吗?也可以让你和李秀妍名正言顺的在一起。”
江砚深被彻底惹怒,他松开了手:“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成全!”
“你以为你是谁,你不过是江家的一个摆设,离不离婚是我说了算。”
江砚深说完,便直接吩咐了保镖看守别墅,不准林清浅离开家半步。
那天送林清浅回来的男人,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谁!
……
从别墅离开,江砚深径自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。
大厅内爵士乐缓慢悠扬,缓解了他压抑沉闷的心情。
方才林清浅冷漠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了江砚深的脑海之中,他靠在沙发上眉心紧蹙。
倏地,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。
“付总,听说你在调查我?”
江砚深警惕抬眸,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目光。
来人正是江启钦。
第六章 什么都忘了
江砚深眸色黯了黯:“顾深?”
闻言,江启钦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:“我不是。”
就在这时,江砚深的手机响了一声。
他垂眸打开了手机,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面前男人的资料。
“江启钦?”
江砚深看着这个略有耳闻的名字,嘴角扬起了一个玩味的笑。
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稳操胜券的玩家,刚开始看见江启钦的时双眸之中的攻击性在此刻消失殆尽,反而被一阵阵嘲弄替代。
“你和林清浅是什么关系?”
江砚深抬手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,声音淡漠。
看着面前男人神色的转变,江启钦神情叵测:“你真的什么都忘了。”
江砚深微愣,随即嗤笑:“你和我说话不必兜圈子。”
说完这句,他将手机内助理发过来的资料打开,放在了江启钦的面前。
手机散发出的光有些许刺眼,上面的字体十分清晰——
“江启钦,男,二十六岁,付氏集团尚未正名的私生子!”
看着手机上刺目的字眼,江启钦面色没有丝毫变化,唯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。
江砚深看着沉默不语的江启钦,神情更加的不屑。
“我不管你接近林清浅是什么目的,江家不可能会承认你,也别痴心妄想些什么。”
江启钦眼底闪过一抹复杂,嗓音略微沙哑:“我想要的,从来都不是江家。”
他的话,让江砚深心底的火气蹭地上头。
“我警告你,别打她主意。”
江砚深面带戾气,起身离开了咖啡厅。
望着江砚深的背影,江启钦眸色逐渐暗了下去。
……
江砚深走出了会所,此时已是深秋,他看着眼前萧瑟的街道,心中莫名涌上了些许不明情绪。
刚才江启钦说自己都忘了?
忘了什么?
心底倏地升起一抹沉闷,江砚深挥散那抹异样,回到了别墅。
门开,他进客厅,一阵飘香扑面而来。
江砚深脚步一顿,偏头望向了厨房,便看见林清浅正端着菜碟走向了餐厅。
看着身系围兜忙碌的女人,他心底涌上一阵莫名情绪,竟有种岁月安好的错觉。
林清浅抬眸看了他一眼,缓缓开口:“来吃饭吧。”
江砚深点了点头,上前两步在餐桌前坐了下来。
“这些事情让保姆做就好。”
话虽是这样说,但江砚深近日心底的阴霾被林清浅的举动一扫而光,语调都缓和不少。
闻言,林清浅神色并没太多变化:“结婚这么久,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。”
以前他是顾深的时候没机会吃,后来他是江砚深,从未正眼看过她,更何况是她做的饭?
江砚深食指摩挲着手中的餐具,嗓音有些暗哑:“现在吃也不晚。”
林清浅没说话,抬手替他夹了一筷子菜,亲眼看着他送进嘴里。
“好吃吗?”林清浅问。
江砚深点了点头,眼底闪过一抹隐忍的情绪。
见状,林清浅扬了扬唇角:“好吃就好。”
下一秒。
江砚深身躯莫名开始发烫,喉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,呼吸逐渐变的有些困难。
他这才反应了过来,浑身无力地看向林清浅: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
“肉羹里放了一些白松露调味。”
林清浅面无表情说着,起身走到江砚深的面前:“忘了,你对白松露严重过敏。”
她明明什么都没忘,甚至还想起了所有。
她记得的,不止是江砚深对白松露严重过敏,还有那一份压在她胸口沉重的痛与爱!
江砚深将手肘撑在餐桌上,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,拼命想吐却吐不出来,全是徒然。
“林清浅,你……”他嗓子如被针扎,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。
看着面前呼吸困难的男人,林清浅空洞的神情带着一抹痛色:“江砚深,一切都该结束了。”
音落,她拿起水果盘中的匕首,一步步朝江砚深走去——
第七章 痴心妄想
空旷的客厅内一片寂静。
看着已经晕倒在地上的江砚深,林清浅握着匕首的手止不住发颤。
面前的男人她爱了整整五年,这份爱现如今却如同砒霜一般让她百爪挠心。
林家被毁的一切,父母因江砚深而早逝的事实,都是她心底永远的痛。
林清浅眼眶泛红,目光落在了江砚深眉眼之上。
与平日里的桀骜凌厉不同,他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多了几分脆弱。
过往甜蜜的种种,独守空房的三年,如走马观花在林清浅脑海中闪过。
泪水无声顺着脸颊滑落,她握着匕首的手垂了下来。
她终究是下不了手。
匕首掉落在地上,发出一声清澈的响声。
……
医院。
“患者是严重过敏引发的休克,幸亏送来的及时,以后一定要注意。”
医生的声音让林清浅回过了神,她轻轻的点了点头,偏头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江砚深。
她冰凉的手指抚上了江砚深苍白的脸颊,眼神之中藏着太多情绪。
“是你赢了,顾深。”ʐɦօʊ
病房内只有点滴落下的滴答声和她的喃喃自语:“以后就一别两宽,好好做你的江砚深。”
林清浅缓缓的收回了手,最后看了眼江砚深安静的侧脸,随后起身走出了病房。
……
翌日。
江砚深睁眼时,入目一片白茫。
刺鼻的消毒水味惹的他微微蹙眉。
“砚深哥,你醒了?”
身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,江砚深抬眸,却看见站在病床身边的人是李秀妍。
他眉目冷峻,记忆还停留在别墅那一顿晚餐之际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。₱₥”
李秀妍见状,伸手拉住了江砚深的手,一脸担忧模样。
“林清浅说你食物过敏休克,已经昏迷了一天了……”
“她在哪儿。”江砚深直接打断了李秀妍的话,眸底的情绪翻涌。
先是让自己严重过敏差点丧命,现在又叫来了李秀妍照顾自己,那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?!
他脑海之中浮现了昏迷之前林清浅拿着匕首的画面,心中兀地一痛。
自己做了什么,她就这么恨自己?
“砚深哥,别提那个贱女人了,以后我来照顾你。”李秀妍谄媚的笑了笑,她现在摸不准江砚深的脾气,莫名有些不安。
以前江砚深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神情对待她。
“贱女人?”闻言,江砚深复述了一遍李秀妍口中的话。
他缓缓抬头,对上了李秀妍的目光:“我跟你之间,不过是商业合作。”
“劝告你一句,不要痴心妄想些什么,江太太的位置,只能是林清浅。”
江砚深的言语冰冷,和先前那个温柔的他大相庭径。
李秀妍一愣,还没来得及发作,病房门被人推开,江砚深的助理走了进来。
“付总,您醒了。”
江砚深点了点头,抬手揉了揉眉心:“林清浅呢。”
助理道:“夫人……已经走了,今天我去您家送合同时,保姆告诉我的……”
闻言,江砚深愣住。
他匆忙起身,顾不上左手还在输液,拔了针头后便冲出了病房!
……
机场,候机室内。
林清浅看着手中的机票,眉宇间透着几缕怅然。
下不了狠手,她只能选择离开。
只有这样,这一切才能彻底结束。
机场里人声嘈杂,广播终于响起了登机提示。
林清浅缓缓起身,拉好了自己的行李,前往登机口。
就在这时,一只大手忽然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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